快意人生

晚上十點半，照例老二睡了，老大肚子餓，我在浴室洗臉。

老大就坐在浴室口，邊看著比一比誰是飛毛腿的大書，邊吃他的玉米罐頭。

我嘆了一口氣說:”二狗” 。

他沒說話，我又叫了一聲二狗，我有很多話想對他說

他沒抬頭，可他說話了:”壓力很大喔!!”，繼續看他的大書，吃他的玉米罐頭。

“小子，你怎麼知道?”，是的，他怎麼知道考照將近他老媽壓力很大。

“媽你知道樹獺走的比烏龜慢嗎?”，他看著書說。

“牠懶得要命成天不動的掛在樹上”，我懶懶的回答。

(好啦，我知道諸位很多人不知道樹獺是什麼，等你有了孩子就知道了啦!)

“二狗”，我又叫。

他還是沒抬頭，可又說話了:”怕別人笑喔!”

“小子，你怎麼知道?”，是的他怎麼知道，他老媽壓力大，是因為不肯認輸。

“你會嗎?我是說你考試啦，比賽溜冰啦，你會不會?”我走到他身旁。

他略抬了頭，”不會”他說。

“為什麼不會?”我問。

“下次努力就好了嘛”，他笑著說完，又低下頭去。

我在想想想….，這麼大的人，竟不如孩子的慧黠。

“媽，你知道袋鼠一跳可以跳12公尺ㄟ” 。

“12公尺是多長”，他訝意後問。

我指著地板磚說，三格大約一公尺吧。

他從餐廳一逕比到客廳，”哇超出我們家了” 。

真的假的，我看書，真的12公尺書上寫著

永遠都有這麼多的事情超乎我們的想像。

我的耽心顯得有些可笑了。

我走入房間，孩子說，別睡，等我。

他抱著大書，玉米罐頭也走了進來。

就著床旁的燈他繼續看。

“媽，你知道嗎?…..”

“嗯…”，其實我不知道，我想睡，而且很想。

“媽，你先睡吧，你明天得考試”孩子說。

“嗯…”，是了，永遠都有這麼多的事情超乎我們的想像。

我考上了。

算不上什麼大事，可就一個四十歲女人而言。

那緊張真是夠了。

我撥一通電話給Peter，然後我想到二狗。

他在上圍棋課。

我真有衝到他教室去告訴他的衝動。

回來的時候我說我考上了。

他笑笑的說，真的，那很好。

他的笑很淺，好像他早知道的。

然後他說，”媽，你知道圍棋….”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孩子，我只知道我愛你.

                0920418 (那一年 他八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