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意人生

天使的笑聲

你聽過天使的笑聲嗎？

我猜很多父母聽過。

那不經事的小小孩，像鈴鐺般的笑聲。

嘎啦嘎啦成串的在空中迴盪。

可不知為什麼，在你不注意的某ㄧ天那笑聲會變了樣。

如果你不是像我這樣小心的留意，甚至你根本不會發現。

我有兩個小孩。

兩個像天使那樣的孩子。

ㄧ個小五，一個小二。

他們已經學會了成人的笑法。

有時愉快、有時靦腆、有時驕傲，有時有ㄧ點點狡猾，有時單單只是禮貌。

但有這樣的時候，當兩兄弟一起玩樂時。

通常說的是傻話，玩的是沒有規則的遊戲。

然後你會突然聽到他們一起爆出天使的笑聲。

那笑聲是這樣奇特，你ㄧ聽就明白，那不是凡人的笑聲。

那笑聲叫人感動，純淨的令人心碎。

通常這時候，我得停下手邊的事，就這樣一動也不動的仔細的享受。

我於是想，為什麼，當我們長成之後，那笑聲就會自然隱去。

好像在世俗中，在規則裏，那天使的無所為的笑聲就會悄悄的從生命裡走開。

於是我很仔細的分析孩子僅剩的、偶而冒出的天使的笑聲。

它總是在孩子無所求的玩樂中出現。

所謂無所求，就是沒有勝負，沒有對錯，單單只是為玩樂而玩樂。

沒有心理底層的想證明什麼。或者想表現什麼。

很難，你知道嗎？

你最近的笑，為的是什麼？一些禮貌？一些得意？一些諷刺？

甚至當心的底層，得到滿足，為了你未盡的童年。

那笑聲仍含著一些戚苦，一些了悟。它不是一種單單為享樂而來喜悅。

那日在回台灣的飛機上，機上的人都累了。大多的人都沉沉睡去。

兩個孩子轉到，”粉紅豹”的電影頻道。

是的，我明白他們會有的笑聲，對於那種無哩頭的笑話。

若是在家裏，孩子不僅會笑的前撲後仰，甚至得跳床，起舞。

就像他們看”小鬼當家”。

已經看過五六遍了，每次還是無法自持的笑到喘不過氣來。

但在這樣安靜的機上，我感到惶恐。

我得一再的叮嚀，小聲，小聲。

這是世俗，這是規則。

我們學會了生存，卻失去了最最原始的笑容。

中國人說，手舞足蹈。那是種怎樣的開心。

而想想自己，多久不曾那樣，沒有理由的笑。

                        PAO 09504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