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意人生

"那就明天台北見了..."

 掛了電話元凱笑意還在嘴角

 天啊 他和斐如終於要有第二個小孩了

 天啊 他們期盼多久的小孩啊 竟然會在完全沒有料想到的時候 出現了 

 元凱邊走又開始撥手機 給斐如的媽...."媽 斐如懷孕了..." 他說...

..................

正祥回到家 他累癱了

村裡不知怎的已經在瘋傳 翠芬做了傻事

怕是警察打到公司的那通電話吧 

正祥媽媽來到家裡 東罵西罵的 這事比起之前鳳蘭的事 嚴重不知幾倍 丟臉是更不用說的

正祥告訴媽媽 "沒事了 對方不會提告"

媽媽還在問 "到底翠芬是發什麼神經? 到底發生什麼事?"

正祥搖頭 他不想說話

媽媽說"你某 躲在房間不肯出來 她媽媽剛才來過了 ..."

緊接著她又說 "你阿爸 氣到高血壓 正祥啊 你們演這齣戲 也未免過了頭..."

正祥低著頭說 "拍謝啦 ....媽..."

媽媽罵過了 看他這款 問也問不出所以然 嘴理唸著 "了然啦 了然" 這幾個字 

.....

媽媽走時 帶走了兩個小孩  她說"小孩先去我那住吧 你們現在亂七八糟..."

正祥等到媽媽走了 癱坐在沙發上 ㄧ動也不動....

翠芬這時才走出來 就站在黑暗處

正祥對她說 "放心 他們不會提告了"

翠芬遠遠的看著他 "謝謝" 她說 等了會 好像要說什麼 又沒說 就又進了房門 關了門

正祥 點了根菸 外面 天色還沒很暗呢! 這個夜 將會很長很長 .....正祥想

.............

翠芬在房裡

她一直醒著

她母親來了 母親怪她傻 什麼事非得搞成這樣 母親哭

她婆婆來了 婆婆罵她發神經 從結婚以來就這樣 婆婆怒氣難遏

正祥回來了 正祥不問她 不說話 .....

她想說的都無處可說了

她後悔 真的 

她沒做錯什麼 錯的是 那一對苟且的男女 僅僅只因為這一時的衝動 她成了眾矢之的...

她後悔 但 後悔莫及

.......................... 

那個晚上 元凱就在急診室陪著斐如

他回想著前段日子的風風雨與 斐如一會要離婚 一會不要

曾經一度 他幾乎要放棄這段婚姻 後來 他已經等著 斐如提出要求

他不想對不起她 雖然 他已經對不起她了

他愛著斐如 但不是那種 生生世世 非君莫屬的愛戀

他愛著許多的女人 只是對斐如他有更多的責任 他曾經承諾

他不太懂得 斐如要的 

他不太理解 斐如為什麼不能接受 小勇

他努力 但 他也只能盡他所能的努力 ....

最近這些日子 斐如似乎又好些了 她開始接近小勇

不可諱言的 元凱多少有點小心 他開心 但 是謹慎的開心

他知道 小勇成了這個婚姻裡 最大障礙

小勇證明了 元凱的不忠

小勇證實了 斐如的不能生育

而後者 對於斐如而言 更是沉重的指責 

現在他們終於有了第二個小孩 一切都要不同了...

一個他和斐如的小孩 ....他開心的笑了起來....

......................

元凱告訴斐如她懷孕時 她愣了好久好久

無法相信 是在作夢吧 ....

是之前那個驚駭的夢 還沒醒吧....

她看著元凱 笑呵呵的 彷彿中了樂透那般

元凱緊握著她的手 "小如 我們又要有自己的小孩了 "

她感覺元凱手的熱度 她看到元凱眼中閃著淚光

是這時候 她才問到 "真的嗎? 真的嗎? 小孩沒受傷吧! 它還好嗎?..."

元凱伸手抱著她 "真的 真的 沒事 沒事 都沒事了  ...."

她這時才 哇的一聲 哭了出來

"真的嗎? 真的嗎? ...." 她笑著喊到

元凱和她兩個人 在急診處 相擁而泣....

 .................

斐如和元凱次日才離開嘉義

斐如滿心的感恩 她又要有孩子了 那幸福是無法形容的甜美

她和元凱 終於 有了不一樣的可能

對於正祥的太太翠芬 之前斐如從沒有認真的想過她 翠芬只是一個名字

斐如和正祥這樣的曖昧出軌 她甚至從沒有覺得 自己對不起翠芬

"翠芬"只是一個名字 有著名分的名字 有點令人討厭的名字

但 現在面對 一個女人會恨到拿刀來殺她

斐如才驚覺 她一定是傷害翠芬太深太深 這女人必定是悲哀無助到發了狂....

她現在才意識到 她自己在怪罪阿紫是狐狸精時 她做的是同樣的事情....

是因為自己現在的幸福嗎? 她對翠芬湧出很多的同情 ....

她隱約記得正祥來看她時說了些話 

她不願意深思 

那不重要了 至少目前 對她現在而言 一點也不重要了

警察來簡單做了筆錄 確定沒有要提告

陳小姐說 她不認識林翠芬

她不知道林翠芬為什麼拿刀

她只知道 她見到刀子 嚇的暈倒了

過程大約是吻合的 但 處處透著不合理

尤其警察很是奇怪這兩夫妻看來喜氣洋洋 樂不可支

陳小姐沒有大礙應該是主要原因 可是 她先生竟然沒有任何提問? 真怪!

他想到昨天的那對夫妻 他想到林翠芬的先生喊這太太 "小斐"

他一度以為會有ㄧ場好戲 那村裡輾轉有人在探問事情經過 八卦嘛 誰都想聽

結果沒有 ....他心裡頗有些失望

不過反正沒要提告 怎麼說都好 警察讓斐如簽了名 就離開了

 .............................

元凱小心翼翼 一直問著"你還好吧! 暈嗎? 累嗎?" 

他原本是ㄧ個體貼的男人 這會根本是婆婆媽媽了

斐如笑得很甜 撒嬌的 膩著 "你問過ㄧ百次了..." 她說

他們又要有小孩了 這是真的嗎? 兩個人都有點不真實的樂飄然

所有的是是非非 都不重要的 只有這件事充滿了他們兩的心....

他們曾經努力多少年了 甚至放棄多少年了....

她的月事一直都是亂的 要不是這一劫難 斐如根本就不會注意 不會知道 

還好 這樣提早被發現了 現在母子平安 實在 算不上是壞事

斐如緊握著元凱的手 元凱的手很大 而且溫暖

他們一起上車 往台北去 "我們兩個媽媽 都迫不及待的等你回家呢!" 元凱說....

..........................

第二天 正祥還是去上班 翠芬沒有出房門

工廠裡的人顯然都知道些什麼 

翠芬在公司裡ㄧ向不是很受歡迎 她霸氣又專橫

現在出了這檔事 大伙頗有看熱鬧的心情

正文是第一個問他的人 "大哥 沒事了吧?!"

正祥點頭 "沒事了 處理完了"

兩兄弟站在窗邊抽著菸

這些年 他們妯娌鬥得厲害 連帶兩兄弟 感情也淡漠許多

正文問到 "大嫂據說拿了刀子 ..."

嘆了口氣 正祥說"沒真的殺 就拿了刀子嚇人 都不知道她發什麼神經"

正文也嘆了口氣 "大嫂什麼都好 就是愛吃醋 .... 沒事就好..."

他們繼續抽著菸....

正文離開以後 正祥憋得慌 他很想找個人說說 否則他要瘋掉了

他很想撥手機給小斐 但 沒有勇氣

很自然的他就撥了鳳蘭的手機 鳳蘭很久不開機了 他知道

電話響著 ㄧ聲 兩聲 .....

"喂" 接通了

-- 我是正祥

-- 我知道

-- 你好嗎?

-- 我很好啊 你呢?

-- 我....我很不好....

.............................................

ㄧ年以後

斐如抱著胖娃哇 她躺了半年才生下的女娃娃 恬恬

這半年很辛苦 但很值得

公婆都很心疼她 體貼她

雖然是個女娃娃 因為已經有了小勇 似乎也已經很圓滿了

元凱更不要說了 忙前忙後的張羅 盡心盡力的陪伴

四十多歲的女人懷孕 誰也不敢掉以輕心

斐如很幸福 她看著小勇興奮的說:我是哥哥了

她看著小月驕傲的說:哼 ..我可是大大大姐姐了

某些部分 那阿紫狐狸精 說的對 她不再堅持什麼

元凱愛她 她愛元凱 她有兩個 ...三個孩子 .....夠了

秀慧的先生去世了八個月

那時候 斐如挺著肚子怎樣也要幫著她 陪著她

她和秀慧間 有了更深刻的感情

斐如不再是公主 她們是真正的患難朋友

秀慧還是跟前老闆有著曖昧

斐如了解也接受

兩人計畫 在安親班旁加開音樂班 斐如會鋼琴 懂樂器

秀慧不再感覺孤單單的一個人 她終於有了一個真正的夥伴

人生路 這般的艱辛 但 畢竟走過來了....

元凱改變得不多

他原本就體貼、顧家 現在只是更體貼 更顧家

他很感謝小如接受小勇

他很感激小如在四十歲還為他生ㄧ個孩子

曾經他以為這段婚姻是無法繼續的...

那段日子 他和小如痛苦不堪 他還記得

所以他很珍惜現在的家庭 很小心的珍惜

阿紫這ㄧ整年都沒來台灣

斐如懷孕了 她的心情多少是複雜的

孩子確定是女娃時 她又鬆了一口氣

她只希望 小勇可以得到他該得的

元凱中間來過好多回上海 每次都是 當天往返

她挺喜歡他們現在的關係 親密的朋友 

回到以往的關係 而且 更甚於以往 ...因為小勇

正祥和翠芬在前三個月 離婚了

正祥帶著兩個孩子回母親家住

離婚 這事鬧了好ㄧ陣子 

雙方的家長都不肯 "離婚根本不像話" 他們說

後來是翠芬堅持 她說不讓她離婚 她就去死

她還是一貫的強悍 沒人能擋

於是只得放手讓兩人離婚

正祥其實對於離不離婚沒有太大的反應

他和翠芬在這之前 已經不說話好多個月了

他和她根本無話可說

也許他原本就不愛翠芬 到這時刻 這根本成了恨了

他把所有人生的不滿全怪罪在翠芬身上 ..仿佛這樣他會好過一點

要不是她 他會成眾人笑柄嗎?

要不是她 鳳蘭需要離開嗎?

要不是她 他會這樣對不起小斐嗎?

要不是她 他會做不成總經理嗎?

都是她 都是她 都是這個瘋狂的女人.....

但是離不離婚 他已經無所謂了

他不在乎她的任何反應 也就無所謂了

對於未來他也沒有更多的期待 離與不離 都沒關係 隨便....

翠芬有一陣子 不停的不停的後悔 這整件事情

從調通聯記錄開始 

如果可以 她願意什麼都不知道的過下去

至少那時刻 她還可以理直氣壯的 責怪正祥和鳳蘭的不檢點

至少正祥多少還內疚自己做的不對

至少他們兩人還可以相處

事情過後 全變了樣了

翠芬相信正祥和斐如一定有曖昧的 那記錄是這樣清楚明白

白天、晚上 甚至凌晨 的電話

當她想再努力釐清些什麼 讓婚姻繼續時

正祥不願再回答她的任何提問 "隨便你怎麼想..."

"隨便你" ....成了正祥對她所有話的回答

這樣半年的漠視 是正常人也要不正常了

所以翠芬要求離婚

她還是愛正祥 但 顯然她已經失去他了....

鳳蘭住在台南

她跟著大妹也在幼兒園上班

她發現自己很喜歡孩子 孩子也喜歡她

在孩子身上她找到真正的自尊 她從小失去的自尊

半年前 她就搬出大妹家了

自己租了ㄧ間房子 離市區遠些 很大很舒適的房子 門前還有個小院子

租金是正祥付的 他說這是應該的

正祥偶爾來 他和翠芬處的不好 自從翠芬拿刀要殺斐如以後

那時正祥很沮喪 她還是一如以往的陪著他

正祥對斐如的愛 以及 深深的歉意 都對鳳蘭說 

正祥對翠芬的恨 以及 濃烈的怨懟 都對鳳蘭說

鳳蘭就是聽 這麼久 這麼遠 她好想念他 只要聽著他說 她就滿足了

經過這樣多的災難 鳳蘭不再敢奢求什麼 只要還能聽著他就好

後來正祥就來了 .....

 .........................

有那麼幾年 正祥和斐如兩個人 都沒再見面

他們相遇相愛

他們曾經因為家庭、環境分手

然後又ㄧ次相遇相愛

最後再度因為家庭、環境分手.....

因著秀慧

正祥知道斐如又懷孕了

斐如知道正祥離婚了

正祥想過斐如的孩子 這麼多年都沒有 為什麼懷上孩子?

斐如想過正祥的離婚 這麼多年都不離 為什麼現在離婚?

但是 那時刻 兩個人 都覺得彼此還是遠遠的祝福就好....

而 人生很長.....

很長的人生.....

你知道的.....

                              (The End....)

周杰倫-煙花易冷

作詞：方文山
作曲：周杰倫
編曲：黃雨勳(夢想之翼)

繁華聲 遁入空門 折煞了世人
夢偏冷 輾轉一生 情債又幾本
如妳默認 生死枯等
枯等一圈 又一圈的年輪

浮屠塔 斷了幾層 斷了誰的魂
痛直奔 一盞殘燈 傾塌的山門
容我再等 歷史轉身
等酒香醇 等妳彈 一曲古箏

＊雨紛紛 舊故里草木深
我聽聞 妳始終一個人
斑駁的城門 盤踞著老樹根
石板上迴盪的是 再等

雨紛紛 舊故里草木深
我聽聞 妳仍守著孤城
城郊牧笛聲 落在那座野村
緣份落地生根是 我們

聽青春 迎來笑聲 羨煞許多人
那史冊 溫柔不肯 下筆都太狠
煙花易冷 人事易分
而妳在問我是否還 認真

千年後 累世情深 還有誰在等
而青史 豈能不真 魏書洛陽城
如妳在跟 前世過門
跟著紅塵 跟隨我 浪跡一生

Repeat ＊

雨紛紛 舊故里草木深
我聽聞 妳始終一個人
斑駁的城門 盤踞著老樹根
石板上迴盪的是 再等


雨紛紛 舊故里草木深
我聽聞 妳仍守著孤城
城郊牧笛聲 落在那座野村
緣份落地生根是 我們
緣份落地生根是 我們

伽藍寺聽雨聲盼 永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