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意人生

童年記事(6)

小學三年級，母親透過關係，讓我就讀東門國小她摯友的班級。

郭老師稱讚我的總總，很快讓我當班長。

她對母親說，寶x樣樣好，除了書法。

漏夜父親帶我買了最貴的毛筆。

第二天我是這樣狂喜，以至於忘了帶毛筆。

想必當時他們是驕傲的，樣樣拿第一。

雖然至今我的毛筆字仍然很爛。

那年小弟要上幼稚園了，此時家境大約更好了些。

母親很認真的希望他上師院附小幼稚園，那得考試的。

我記得考題中包含寫自己的名字。黃xx，這不好寫的名字，弟弟不會。

後來他仍然考上了。

可我記得這事，我的孩子我給他們很少筆劃的名。

雖然母親這樣用心，弟弟仍然不愛唸書，每每在校車來接時，肚子痛。

弟弟讀書這事，從此成為母親無法掙脫的困境，一直到他大學畢業。

四年級時，小弟要上小學了。

母親依然忙，我帶著弟弟上第一天的小學。

像個小母親一般，我帶他認識學校，每節下課去張望他。

自此，我對弟弟從沒有放棄做小母親的習慣。

也從此我和弟弟有許多年的相依為命。

那樣的年代，那樣吃著麥芽糖與金乾年代。

大人們忙於生計，小孩忙著玩耍，各自過著各自的生活。

我和弟弟會一大早走路到新公園，看早起運動的人，吃公園旁的燒餅。

我和弟弟甚至帶著母親做的便當，兩人坐著公車到外雙溪去戲水。

而那年我頂多不過小五，弟弟小二。

我記得便當裡有我愛吃的豬肉乾。

我們的感情從那時起，大約就建立了患難真情。

小學四年級，我開始學鋼琴。那時學鋼琴是很貴族的活動。

母親讓我去學，家裡由阿姨家搬了一座大大的鋼琴來。

母親讓我學，可是並不要求我練習，她好像很隨意的很輕鬆的讓我自由發揮。

記憶中母親不曾因於我疏於練習而責怪我。

只有自己在遭老師責罵後的挫折與哭泣。

我就這樣一會練一會停的學到國中。

到現在我仍然喜歡彈鋼琴，縱便彈的不好，可是很享受的。

我很感謝母親給我這樣自由的揮霍，要知道當時學鋼琴是很貴的消費。

現時我常見到許多母子為了學琴總總反目，我很欽佩母親當時的智慧。

我想她只想給我一個興趣，沒有別的顧慮。

這樣的智慧一直影響著我。這是後話。

小學四年級時，有一件事仍然深藏在我的記憶中。

那次我考了許多的一百分，最後數學一科， 郭 老師叫我到跟前。

指著一提我答案未加上單位的題目，笑著說，這麼糊塗。

她給我筆，我很自然的加上了。

那一次我欣喜的帶著所有的一百分回家。

可是我心虛，覺得不安，我的正直感是這樣明顯。

它蓋過我的喜悅，從而我知道，不是我能力取得的，不是我該要的。

所有的驕傲都被慚愧所掩蓋…..

    PAO 2011/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