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意人生

童年記事(5)

在汀州路我讀完了小學二年級。

汀州路是窮苦人家的住處，旁邊的鄰居，大多是窮苦賣勞力的人。

我們家屬於較上等的，至少我母親一直給我這樣的感覺。

記得當時一個要好的鄰居，偷了家裡由日本帶回的削鉛筆機。

我的悲傷無以倫比，因於我母親咬定好友的竊取，也因於後來的證實。

母親說，就告訴你不要讓他們來我們家。我似懂非懂。

但知道母親不喜歡這裡的人事物。

這事一直影響著我

很多年以後

我再次回到 汀州路定居

我好喜歡這裡

這裡的人仍然有直樸而單純的善意

我對我孩子的朋友 有更多更多得尊重

無論他功課好、壞，家境好、壞…..

甚至他看起來的本性好、壞…..

我都給他們十足的尊重與愛…..

這當然是很久以後的事情了

但誰想到呢，當初母親簡單的一句話會這樣影響我…..

終於我們搬離了汀州路，到了東門。據說東門是母親未嫁時的居地。

在搬到東門的第一個早上，穿著內襯衣的我，喜吱吱地往外跑。

我母親一把抓住我，對我說，這裡的人沒人穿這樣。

那是我在汀州路的慣常穿法，於是我好像懂了，我們到了所謂上等的地方。

在東門第一次與鄰居玩時，一個女孩對我說，他們說你好漂亮。

那是我第一次明白自己有些好看，那時我已不再肥胖，不再是大伙口中的歐羅肥。

東門是較好的地方吧？

現在想來，也許所謂的高級 就是 冷漠

在東門 鄰居不再像之前的 友善，之前我常常在鄰居家吃飯的

在東門 大家都是 禮貌 而 拘謹

我沒在這裡 交上非常要好的鄰居……

一直到我二十多歲離開，對於東門的人，真的陌生的緊…..

到了東門，母親的米店開在家的前面

後面頂多是二十多坪吧

有一陣子，卻住了 我們家六口人 ，還再加上 二叔家五口人

有時 得再加上 一個工人

現在回想 都不知道 當時是怎樣擠的…..

二叔 一直 在幫忙 米店

二嬸 該是幫忙家管的 但 我不是很記得

總之，當時的人 就這樣過日子 也不會抱怨 也不會奢求…..

         Pao 2011/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