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意人生

那日愛情來過

兩個年過四十的女人，在咖啡廳

一個堅決的說，那是愛情，不是愛

一個點頭回應，我知道，我知道，但到底什麼是愛？

……

一個女人

三十多歲，很漂亮的家居女人

幾近歇斯底里的說，”我就是沒辦法相信….”

她翻看每張先生的發票，她計算每次先生往返所耗的時間

她懷疑每個在她先生週遭出現的女人

她那麼理直氣壯，因為她先生曾經有次外遇….

她先生回頭了，可是她再也沒法相信….

我這麼愛他，她恨恨的說。

你希望他現在該怎麼做呢？我試圖問。

在事情三年之後，終於這婚姻要無法繼續之時，我問

她，搖頭，我愛他，他不該這樣對我，她還是說。

她沒辦法離開，因為她愛他

她沒辦法靠近，因為她太愛他

這樣沉重，這是愛。這是愛嗎？

……

一個六十出頭的女人

灰僕僕的臉色，一身黯淡的衣裳

她不知道怎樣說，很緊張的幾乎是防衛的..

慢慢的，她說她四十多年的婚姻

那沒有責任感的先生，如何周旋在女人間玩樂

她說，那先生如何糟蹋的對待她，嫌棄她….

她說的哀怨、生氣，但也木然

這樣的婚姻喔，沒人疼惜….我說

她一時紅了眼….

突然，她坐直了身軀，提起勇氣

可是我最近碰到一個男的，她說，…她停下來，…

一起爬山啦，他會幫我背背包ㄟ

他會說，太累了，就走慢一點

他會說，天冷了，你要小心感冒

他會說，你這樣穿很好看

她突然笑起來，六十歲的女人，像個小姑娘那樣的害羞

那灰僕僕的臉色一變，虹霞飛映在她臉上

這樣簡單，這是愛。這是愛嗎？

那五十多歲的女人

冷肅的表情，拿著一張紙

很清楚的條列她和先生的爭執

他像木頭，最後她說

我只要他….，她一時語塞，想不起來怎樣說

想了一下，她說，和我心靈相通

可以舉一個例子嗎，我小心的問

她說，每次我生氣，他都不知道是為什麼？他就當沒看見

不然就是說一些五四三的，….

她說，他就是不懂，低能，她生氣的說話，卻是悲哀的表情

在結婚三十多年後，在忍耐三十多年後，我說….

是的，是的，孩子大了，我不要這樣再過二十年，她說…

她沒有想要離開，她知道，那男人將要和她一起到老

但，她就是沒法忍耐了…

說著說著，那冷肅的表情沒了，她哭了…，像個孩子那樣的哭了

我握著她的手，拍著她的肩，哭吧，哭吧…我說

這樣無奈，這是愛。這是愛嗎？

那二十出頭的女孩

長的圓潤可愛，卻憔悴

一出口，幹，真想給他死

她的男友甩了她，說了彼此不適合…

她後來才知道他根本是劈腿

哭了整夜以後對我說，幹

她恨那個甩她的男孩，更恨那個勾引他的女孩

幾個月後他們又復合了

她再出現時，顯得瘦了，卻精神奕奕

她說她現在管他很緊，看他還敢不敢…

她也說，現在追求她的人很多

她不知道要怎樣才好….

這樣複雜，這是愛。這是愛嗎？

那個四十多歲的女人

瘦的完全沒了精神

一開口卻又字字鏗鏘有力

她原有一個家庭

稱不上美滿，但是個家

後來她認識了一個男人

比我小，很憂鬱而不知如何生活那樣，她形容

她於是喜歡照顧他，喜歡給他溫暖

喜歡和他一起追逐孩子般的夢想

然後她離婚了

真是，該死，她說

她這麼樣的愛他，他卻說，他沒法給她承諾

他們還是在一起

但她覺得自己一直不斷不斷的老去

她第一次恐懼那所謂的愛，不是真愛

這樣擔心，這是愛。這是愛嗎？

這樣沉重

這樣簡單

這樣無奈

這樣複雜

這樣擔心

這都是愛….

也許也都不是愛…

愉悅是愛情本身，那樣燥熱而興奮，讓人不由自主的美麗

而愛，不是

愛從來不是…..

Pao201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