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意人生

第二天 雖是假日馮剛還是早起

一如以往

他整理整個家裡到處的混亂 包括 洗衣 拖地 準備早餐

十點多 美吟還沒起床 房門一動也不動

他不敢敲門

早餐放著 出門去母親家了 

孩子在母親家 說好了去吃午餐

馮剛先去市場買些煮好的吃食 帶過去 畢竟母親年紀也大了 讓她省點事也好

他先到市場 邊走邊想著 好似睡一覺之後 感覺沒這麼嚴重

美吟那邊 他們吵架是常態 應該過個幾天就沒事了

巧雲那邊 小女孩該很好說話的 而且錯的是她 胡搞瞎搞的 得好好罵罵她

想到巧雲 馮剛打開手機 才發現 ㄧ百多通的 LINE 都是巧雲

"你怎麼還不來..."

"我有話對你說...."

"你怎的還不來..."

.....

反覆都是這樣的字眼 他沒看完 就 刪了簡訊

ㄧ百多通 看來巧雲是在苦苦的等他

她活該 得讓她多等等 知道點規矩 馮剛想 

回母親家時 是十二點

母親見著他立刻大呼小叫 小剛啊小剛啊 你老婆ㄧ直找你....

馮剛聽了 話不多說 拿起手機就撥回家 沒人接 撥手機 沒人接 .....

好ㄧ會 才頹然放下

母親喊他把東西放著 喊孩子吃午餐

接著霹哩啪啦對著馮剛說 你老婆又在發瘋呢 剛打電話來說 她要離婚

-- 她還說 你不三不四 叫我這個做母親的管管你

   她說 怎樣的家庭 養出怎樣的兒子

   (哽咽...)

   現在是怎麼回事 我從來不管她 她倒管教起我了

   你父親是不好 可是可是 我可把你照顧的好好的啊

   輪得到她來說嘴嗎?

   天啊 這有公理嗎?

   我養大這樣ㄧ個孩子 我很容易嗎?

   你爸爸要走 我有辦法嗎?

   欺人太甚 是不是 說甚麼怎樣的家庭 她分明是欺負我...

   怎麼說也沒理由這樣的態度對我 是吧 我好歹也是她婆婆啊

   她是怎樣的家庭 養出這樣沒家教的女兒

   她有管教自己的小孩嗎? 有嗎?

說完 母親就一把鼻涕 一把眼淚的 哭起來

兩個小孩在一旁很驚慌 馮剛杵著不知道該怎麼辦

大兒子悄悄離開餐桌 握著阿嬤的手說:不要哭啦 阿嬤不要哭....

這一頓餐 吃的慘澹

沒人再多說甚麼

馮剛沒做解釋 母親也沒再多說

......................

其實母親的怒氣是應該的 她這輩子最痛的事 莫過於 父親的離開

從馮剛有記憶以來 父親母親總是在爭執

母親碎念的多 父親則直接動手 砸東西 打小孩 

馮剛一直挺害怕父親 跟父親一點也不親 

日子紛紛擾擾 但 家庭、婚姻不都是這樣嗎

直到 馮剛小三的時候 父親突然就離家出走了 沒有留下隻字片語

就一個早上 母子兩起來 發現父親不見了 衣櫥裡的衣服 不見了

就這樣 沒再出現

人間蒸發 ...

母親大約是找過的 馮剛猜 只是沒找著

馮剛單純的很開心 父親走了 他不會再挨打了 他和父親真的沒有感情 

從那時起 他和母親 沒有聊過父親 就當這個人不曾存在

那時母親早上在幼稚園煮飯、帶孩子 夜裡帶些衣服回來修改

日以繼夜 養孩子 照顧馮剛....

母親唯一念茲在茲的就是 馮剛你得好好的念書 讓人家瞧得起

讓人家瞧得起 是的

父親離開家裡 莫名的言論多少都是有的

母親隱忍了一切 

直到馮剛讀到博士 當上教授 才能昂首闊步

馮剛懂得的

可 他要說甚麼呢?

美吟是不對 凡事都找他母親告狀 並且直指他母親的錯 但 罵她有用嗎?

每次婆媳兩個人 互相不滿

母親就要怪 馮剛 不像個男人

美吟就要說 馮剛 是帶著奶瓶的男人

難道得像父親那樣 一走了之 才像個男人?

難道得像父親那樣 把母親驅出整個生活 才能是個男人?

這事 無解 完全無解

所以 他不說話 只能不說話

.................................................

傍晚馮剛要回家 只對母親說 媽 孩子還是暫且放在你這裡 你放心 沒事的 美吟不懂事 我回去會說她...

母親不以為然的 扁著嘴 "說她 說她 你要是敢說她 今天會是這個局面..."

馮剛苦笑著離開

馮剛走在街頭 看著手機

要不要先打電話給美吟 ...說甚麼呢? 唉 以為沒啥事了 看來不是

現在說甚麼 恐怕也是挨一頓狠削

他手機一開 LINE 上又是二十多通 巧雲的訊息

原有意回巧雲那看看 望著簡訊 刪了訊息 真的意興闌珊

現下 他沒心情安撫巧雲

搞甚麼!?

這一切都是他馮剛自找的嗎?

這一切能怪只怪他嗎?

要不是大家眼巴巴的等著他升等 他會找巧雲一起寫論文嗎

要不是巧雲自己投懷送抱 他會搞得這樣一身腥嗎

馮剛想著 

唉 唉 別自欺欺人了 他自己知道 都怪他自己 怪不得別人

自己不爭氣 滿腦子想法 卻寫不好論文

自己愛女色 明明知道 不可以 卻偏偏越走越宰

反正 現在 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怎麼辦? 怎麼辦

他走在路上 想到系主任陳肥 找他問問好嗎? 

他一向有經驗 可是 他們不熟 而且陳肥 恐怕要笑話他笨的

找老陳好嗎? 老陳熟 可他沒經驗吧

不過老陳也有過幾個漂亮的女研究生 也許問問他可以

順便也打聽一下 昨天餐廳大家私底下怎的說得

想著想著 他撥著電話給老陳

馮剛見著老陳 解釋的極簡單

就說李巧雲愛慕她 她是他的愛徒 也確實厲害 可沒想到她自以為比她太太重要

老陳聽的瞇著眼 呵呵呵 笑著

"是啊 大家也是這樣猜的啦 這時代啊 女人有時主動的好可怕呢!"

馮剛急著問 所以大家沒說甚麼嗎?

-- 沒啦 放心放心 這事每個教授或多或少都會遇到的啦 只是李巧雲哭成這樣 大家覺得有點怪就是了.."

-- 是啊 就是 我也覺得她怪 所以想來問問你 怎的比較好

   你知道 還半年她就畢業了 我們合作的那論文 你昨天有聽到 不錯是吧

   停掉了挺可惜的 可 如果繼續當她的指導教授 都不知她會怎的想

-- 嗯...別停別停

   ㄧ來停下來 她就不能畢業了 挺可惜的 確實是個人才

   二來這論文確實很棒 所長都嘖嘖的喊讚呢 你可別收手

-- 是喔 你也這樣想 那拿她怎的辦呢?

-- 其實我真沒遇過 陳胖懂得多

-- 唉 你幫我想主意啦 陳胖信不得

兩個人 喝著點小酒 微微的醉

到了深夜 終於有了結論

那就是 把論文弄完是最重要的

和李巧雲 儘量 保持單純的師生關係 可 也別惹的她不高興

而且 最好先跟家裡的那口說定了 就半年  忍忍 說不定教授就升等了

兩人呵呵呵的擊掌....

那天回家 馮剛還是進不了臥房

不過沒關係

他知道自己得怎的做了....

.......................

一連兩個晚上

美吟都深鎖房門

她嘔的很

真沒想到 給陳太說對了 真有個愛徒

昨天她是特意去的 只是想確立主權

誰想得到了 那小女生 竟然還有臉 站到她面前 對馮剛說 "你太太不醜嘛!"

也不撒泡尿 照照自己 她 哪點比的上 美吟

今早起來 還氣不過 就直接找 婆婆理論了

雖說婆婆根本就不喜歡她 不會幫她說話

但只要鬧的婆婆難受 馮剛心痛 這才是目的

她 美吟 可不是這樣好欺負的

剛才陳太偷撥電話給美吟 馮剛去了她家

陳太說 聽起來馮剛很煩 ....他活該

陳太也說 聽起來馮剛真的和那個李巧雲 沒什麼

陳太最後說 不過老陳總說 這女研究生厲害 做學問有一套 你還是得小心點...

美吟 掛了電話

心底安穩ㄧ些 原來真沒什麼 

想來也是 憑他馮剛 一輩子也搞不出個甚麼....

明天和他說清楚 事情就算了 

她也不想鬧大 只是個研究生 顯得自己多沒氣度

......

巧雲兀自一人 還在撥著簡訊 一通又一通

兩個夜晚了

她不懂 她不吃不睡 撥著簡訊 看著以往的簡訊 她不懂.....

   .........待續

林俊傑 不懂
作詞：張思爾 作曲：林俊傑

已經好遠了　腿也有一點累了
我們都不知道路多遠　走到何時才歇一歇
不如就現在吧　讓我們都停下
但是在休息後　我們還不知道繼續走的理由

雨都停了天都亮了　我們還不懂
這愛情路究竟帶我們到甚麼地方
是要持續仍舊珍惜　還是回到原地
如今此刻的我的確是有一點疲倦

如今此刻的我的確是有一點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