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意人生

一早起來了 正祥頭痛欲裂 他看看四周努力回想

記得的不多 大約只停留在 pub 裏最後的幾個小時

桌上有鳳蘭留的字條

正祥我先回去了 還得趕去上班

你父母都來了電話 (放心 我沒接)

記得先回電話給父母 就說去了台北遇著了人 喝了酒 聊晚了

至於翠芬 還是見面再說吧 反正鐵定要吵的

記得堅持那些話 去台北..

記得千萬不要說 "小斐"

就只說怕朋友笑 懶得回電就好 那樣她的生氣會比較有限

有空再給我電話 等你平安以後 (哈)

對了 也千萬記得 別提我....

         鳳蘭 早5:30

正祥看錶 9:30 拿起電話 哇 一大堆 翠芬的 以及父母家裡的

簡單的漱洗完畢 開始撥電話給父母

母親很好哄 只是哇啦哇啦的叫著 "我就說沒事嘛 吼 你老婆就一直吵 ..."

父親接過電話 冷冷的說 "沒事就好 下回喝酒 先跟我們說一聲 不是什麼大事  吵的大伙都沒法睡..."

正祥不斷的道歉 看來母親將這帳一股腦的全記到翠芬身上了

回家的車上 他看著那張紙條 鳳蘭待他真好 守著他到早上 還幫他想好對策

昨晚 這女人都不知道怎麼攙扶他到旅店的 她真有本事 也真懂事

翠芬如果有她一半懂事 就好囉.....

他捏爛了紙條 開了窗 讓紙屑隨風飄走 

翠芬那邊確實是一場大戰

繪聲繪影的說 他根本沒去台北三重 說他一定跟女人在一起

無論他怎麼解釋 她都強調 沒有理由 開車去台北

沒有理由 七早八早 四點多就關機

沒有理由 開了機 又關機....

沒有理由 不好好說他在哪喝酒 就掛了她的電話.....

她顯然整晚沒睡 紅著眼眶 亂的髮 衣服鬆垮垮的穿著 完全像是災難片中的女人

不斷的尖叫哀鳴 要他承認 他確實跟了別的女人

若不是鳳蘭的話在他腦裡反覆的叮嚀 要堅持住 正祥應該是要承認了

他頭很痛 很想對著這個蓬頭垢面的女人說 "不只一個女人 是兩個 你滿意了嗎?..."

.....

翠芬開始砸東西不久 正祥母親剛好趕來

母親早知道會有場爭執 所以來幫忙勸解

她對著翠芬說

-- 不過就是喝場酒 有需要這樣大吵嗎? 

   說給誰聽 誰都說你不懂事

   我昨晚就說 沒事的 對不對 你一直說擔心他會出事

   他現在回家沒事了 不就好了 男人本來就有應酬的 你不要一直亂想

   你公公也給你吵了一夜 氣的半死 你也吵夠了吧

   你這樣一直吵 難怪正祥不想回家 是不是呢?

   正祥剛從台北開車回來 你看他好累的樣子 不要再吵了啦....

正祥母親 對著正祥說 "我去煮碗麵線給你 你先去洗個澡 換身衣服"

母親反身進去廚房 嘴邊還說著 "不要再吵了 吵的鄰居都在笑話了...."

翠芬沒再說話 原先的理直氣壯沒了 卻仍然氣憤難消

正祥看著她 怎麼說也是自己的錯 就拉著她的手 涎著臉說 "對不起啦.."

翠芬甩了他的手說 "你媽當然護著你 我就不相信 你只是去喝酒..."

她反身進去房間 留正祥一個人在客廳裏 等著母親的麵線.....

有母親真好 他突然發現 翠芬的直覺全都是對的 母親三兩句話 就打發掉了...

但 對於 小斐呢? 當初母親的三兩句話 .....

他頭還是好痛....

......................

正祥有錯 他自己知道 只是他也不覺得自己有這麼的錯

說實話也不過就是 見面 喝酒 像他母親說的 甚麼也沒有....

他不願再去想小斐 也不想和她聯絡 這對婚姻是好的啊 至少某部分有了解決....

可是 這話怎麼對翠芬說呢

翠芬連著幾天 不理不睬 正祥耐著性子

到了第四天 星期五 正祥就想約 鳳蘭去 pub 悶啊 太悶

鳳蘭在電話那頭 笑的 "呵呵呵...已經有人預約了喔...今晚不行"

正祥很直覺得不開心 "誰? 這麼重要 不能改嗎?"

鳳蘭還在笑 "很重要的 超重要的.."

正祥突的怒火中燒 "有這麼好笑嗎? 有這麼重要嗎?..."

彼此都停了一會 這怒火未免過頭了點

鳳蘭慢慢的 才說 "是你老婆啦 她說她今天要來我那住呢..."

-- 是嗎? ...正祥有點不好意思

-- 是啦 先偷偷跟你說喔 她說要讓你嘗嘗等不到人的滋味

-- 呵呵呵.... 正祥有點無奈

   那你就陪她囉

-- 嗯 我會幫你勸她的啦

-- 嗯

-- 怎麼不感謝我 還是不開心啊...

-- 嗯 謝謝

-- 沒誠意呢..

-- 是想感謝你啊 所以要請你喝酒

-- 神經喔 像個孩子似的 先哄你老婆重要啦....

-- 嗯

-- 對了 記得要狂找你老婆喔 這樣她才會開心...

-- 嗯 

掛了電話 正祥若有所失 ...

說不出來的感覺 期待落空了 他有好多心情想跟 鳳蘭說

關於 小斐 其實他從來沒跟任何人說過 甚至鳳蘭也沒有

畢竟鳳蘭是翠芬的好友 他之前並不想讓她知道 

可那日 瘋掉似的說了 好像真是一種解脫

十五年憋在心中的秘密 無人可說 沒人可講

那苦 才真的是 苦....

正祥那日是醉的 但 他記得 鳳蘭聽著 沒有多話 就是點頭

她沒有驚訝 沒有斥責 沒有好奇 只是聽著

這是第一次 他可以這樣說自己的悲哀給別人聽 .....

而現在 他好想 再跟鳳蘭說說他自己也不了解的心情.....

.................

那日回到家 翠芬果然不在

正祥應該要驚訝的 翠芬一向對這個家的作息 視為她人生中最重要的堅持

可因為正祥知道她的去處 突然有種安心且放鬆的感覺

他還是假意的撥了電話 翠芬沒接

他和孩子開車去市中心吃飯 孩子樂開懷

翠芬在時 是不行的 星期五得聽英文 得寫數學 ...而且沒理由也不該 隨便外出吃飯 

翠芬很能煮 她不喜歡外食 即便偶爾 她也覺得浪費 又不健康

他門甚至選了場電影看 小孩的電影 正祥看的睡著了

回到家 很晚了 兩個小孩很是開心 問爸爸可以打點電動再睡嗎?

正祥知道太晚了 可孩子的眼神滿是渴望 他說 嗯 沒問題

兩個孩子笑瞇瞇的進了房間 彼此說著 "媽不在 真好"

正祥又撥了幾通電話 翠芬還是不接

正祥 坐在客廳 他很訝異自己好像蠻喜歡 翠芬的不在

想了想 他撥了電話 給鳳蘭 "嗯 我是正祥 請問我老婆有在你那裡嗎?"

-- "嗯..." "沒有 怎麼了? 翠芬不見了喔" 掩不住的笑意

-- "沒關係 我再找找.."

他掛了電話 自己笑了起來 人生如戲 戲如人生

......................

回想他的婚姻 十多年

他愛翠芬嗎? 問題是什麼叫愛呢?

他把整個生活都交給她 是不是愛呢?

他們生了兩個小孩 是不是愛呢?

對於翠芬的習慣 他總是盡力配合 是不是愛呢?

每天每日的報告行蹤 難道不是 因為愛她嗎?

也許 是 也許 不是 不算是

他只是配合著演出

他從來沒有想像 怎樣的婚姻生活 才是他要的 自從小斐離開

這婚姻 就是 配合著 太太以及母親的期待....

那麼如果可以 他和小斐 他們會怎樣過日子呢?

他可以想像 一早兩個人 吃早餐 手牽手一起去公司

他可以想像 在辦公室裡 他們打情罵俏

他可以想像 下了班 兩個人 去看場電影 PUB 喝點小酒

他可以想像 在床上 他的渴望

他可以想像 ....

這才是生活吧.....

但是 他想不出來 小斐 家居的樣子 作太太的樣子 作媽媽的樣子

太難 太難.....

唉 ...他還是想著她嗎?..即便走到這地步?

他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他好想把小斐從他生命的根部拔除....

唉 ....

他突然很想跟鳳蘭說說話 好似鳳蘭會告訴他答案似的

其實他從沒有想到自己會跟鳳蘭成為這樣的朋友

鳳蘭跟翠芬是麻己 個性一樣剛強 而正祥不喜歡剛強的女人

另外她除了個子高些 長的算不上好看 很平凡而不容易被注意的臉

就個性 就外貌 而言 她都不是 紅粉知己的上選

若不是因為那樣的機緣 怕是一輩子 他都不會想主動跟她說話呢....

他想著笑了 自顧自的搖頭..他自己也不懂 

只知道 現在 他很渴望見到她 很希望這位紅粉知己來救贖他.....

    .............(待續)

明年你還愛我嗎   (超讚好歌務必點聽)

詞曲 陳昇

不管是深夜　不管是白天　我都一個人走開
因為你又說　習慣了自由　想要一個人生活
只是憂鬱的薔薇　不是牽絆你的菟絲花
如果你還愛我　為何那樣漠然

知道有花開　知道有花落　卻不知道有寒冬
就算是寒冬　偶爾有晴天　我的心中下著雪
答應自己不再哭　為何天空又飄落雨絲
如果你還愛我　為何那樣漠然　不在乎

明年你還愛我嗎　我說不出來的悲傷
到底你要我　錯了再錯　還是依然一個人走開

明年你還愛我嗎　我愛得如此的悲傷
到底你要我　學著瞭解你的沈默
還是當你需要我的時候　你要我再來

不管是深夜　不管是白天　我都一個人走開
因為你又說　習慣了自由　想要一個人生活
我答應自己不再哭　為何天空又飄落雨絲
如果你還愛我　為何會那樣漠然　不在乎

明年你還愛我嗎　我說不出來的悲傷
到底你要我　錯了再錯　還是依然一個人走開

明年你還愛我嗎　我愛的如此的悲傷
到底你要我　學著瞭解你的沈默
還是當你需要我的時候　你要我再來

不管是深夜　不管是白天　我都一個人走開
就算是寒冬　偶爾有晴天　為何我的心中依然飄著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