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意人生

陪父親回家鄉開同學會

是八十歲父親的小學同學會

兩桌的長輩 有男有女

有的身體硬朗 有的拄著枴杖 大體上 身心狀況都良好

八十歲的長者 跟年輕人一樣 吃飯寒喧 喝酒打招呼

陪父親去看他八十七歲的堂哥 八十三歲的堂嫂

鄉間小路 七拐八彎 父親靠著記憶 直覺 找….

一路上說著 他年輕的記憶

見著父親堂嫂時 她不認得父親的 怎麼會認得呢? 我想

介紹以後 她笑的 像個孩子 佈滿皺紋的臉 紅通通的有些不好意思

父親的堂哥 原在睡覺的 聽了聲響 走了出來

一見父親 大笑…他認得….

八十七歲的老翁 急忙泡茶給我們喝 深怕待慢了來客

他們倆夫妻都很健康 話說的清楚明白

老先生說 鄉下不方便 他都騎摩拖車

老太太說 鄉下都是外勞 他們倒還不需要

他們倆很熱情 也很開心

老先生說 現在都牽著老伴手散步

有一回一個年輕人看到了 笑著問 “以前有牽的這麼緊嗎?...”

老先生回答 “結婚時連認識都沒有 怎麼會牽手……”

老太太看著先生 滿滿的歡喜 又紅了臉….

陪父親去看他的妹妹和妹婿

姑姑獨自一人 孤單單的在看電視

姑丈臥病多年 這些年 話也沒法說了 人似清楚 似糊塗…

姑姑說 請了外傭來照顧 這附近好多家請了好多的外傭 年輕人都不在家鄉….

臨走時 父親包了紅包 很無言那樣

在車上 父親對我說 “你姑丈 這樣活著 倒不如離開….”

陪父親回老家上香

四合院的家 已經改建 我們這一家已經 全都搬走了

有些家族還在 在的大多是 老年人

臥病的 拄著柺杖的….

諾大的四合院 冷冷清清

以往 孩童嬉戲的場景 好像作夢一樣

陪父親去看他三弟的孫子

三嬸抱著那 五個月大的“金孫”

整個人 喜形於外 完全藏不住的 開心

三叔很是精神 一直想唱 卡拉OK

那孫子 啥事也不懂 就是笑 逗的大家 莫名的喜悅

單單只是一個童稚的孩童 所有人生的無奈都一掃而空

人 真傻…… 傻的真好…..

臨回家前 到父親五弟的餐廳 吃飯

聽聞 大堂弟 摔傷了

四十多歲的 大堂弟一向身體不好 五叔整個人哀傷 五嬸整個人無奈

那ㄧ餐 吃的有點 苦澀

直到見到 二堂弟國一的孩子 喜孜孜的拎著一杯珍珠奶茶放學回來

大夥都笑了 長高了 長的真好……

開車回家的路上 父親好累

整天的奔波 所有生命的曾經與未來交錯….

他睡了 打呼了

我很感恩 他健康的身體

他醒了 "開到哪了?” 他問

我有點恍神….開到哪了….人生路 難料…..

            PAO  2012/11/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