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送完了 小月上學 元凱上班去了 斐如就直接拐去找 秀慧
秀慧開安親班 畢竟遇過的孩子多 斐如很想聽聽她的看法
秀慧很淡定的說 "孩子如果不是因為實際的需要去偷東西 大多是要求注意吧!"
她覺得斐如和元凱這樣的吵吵鬧鬧確實對孩子不好 要分要合 總得給孩子一個安心的環境
要分?要合?斐如陷入困境
她有辦法回去面對 小勇嗎?
這些日子因為正祥 她好像多少平衡了 對於元凱不忠的憤慨
但是對於 無辜的小勇 還有那糾纏不清的阿紫 她卻始終還是無法面對
這兩個人該是她婚姻破敗的原兇 她究竟該把他們放在什麼位置呢?
而 正祥 又該擺在哪? 現在唯一讓斐如覺得自己還有價值的男人 就這樣放棄嗎?
說實話 她心裏真的捨不得
斐如和秀慧這樣說著 參酌著....
那麼如果 小勇回去陳紫身邊
她假裝一切沒事 元凱有阿紫 她有正祥 這樣行嗎? 這樣對於 小月 會是好事嗎?
也許吧 看似無風無浪的家庭 也許 對小月是好的....
然後呢? 這樣的婚姻算是婚姻嗎? 真有辦法繼續嗎?.....
秀慧是這樣說的 "且看且走吧 老天自有安排..." 這是她一向的哲理
斐如還在掙扎 "我不要這樣爛品質的婚姻 如果真不可能再相處 不如現在就分了吧 沒道理要這樣不堪的婚姻! 是吧! 而且這樣一定還是爭執不斷 這樣對小月真的好嗎?"
如此反反覆覆的 斐如自顧自的 說來說去
一會要這樣 一會要那樣
說穿了 斐如就是無法接受這個已經有瑕疵的婚姻
聽著聽著 秀慧終於嘆了一口氣
"公主 要我說 這婚姻問題根本不大 "
-- 你看你愛元凱 元凱也愛你 對吧
你愛小月 元凱也愛小月 是吧
這一直都沒變啊
你們彼次相愛 只不過 大家偶爾透透氣 鬧了點事情 ...唉
這事情 可大可小 想不開覺得要跳樓 如果睜一隻眼 閉一隻眼 也就過去了
元凱有錢 多養個孩子不是問題
這麼多年 照你說 他也養了不少女人了 是不是?
你鬧離婚 除了那個大陸女人 獲益之外 到底誰得到好處?
斐如停了抱怨 卻還是不甘願 正想回嘴
秀慧又說了 "唉 跟你說了吧 伯彥前幾天又住院了 在加護病房 狀況不太好"
-- 醫生說要動大刀 大刀要錢 而且醫生說 不保證開刀就好 弄不好 就成了植物人
斐如睜大了眼 "對不起 我不知道... 真的 有有需要我幫忙嗎? 天啊...."
"別別別 別太驚嚇 我受不了別人的驚嚇" ...秀慧說
-- 別擔心我 這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五六年了 只是這回更嚴重
說實話這婚姻是什麼狗屁 我嫁給他 完全是圖個後半輩子有個人照應
結果呢? 現在只剩下我苦苦的照顧他
什麼愛不愛的 都是天方夜譚
兩個人幾年沒好好說上話了 我要跟誰去要高品質的婚姻
斐如我不是在怪你 真的 你是公主命 當然有資格去要 高品質
但是 說穿了 你若是離了婚 你還是公主命嗎?
你敢確定一定可以找到更好的男人嗎?
你養的了小月嗎? 小月會跟你嗎? 你自己照顧的了她嗎?
唉....算了算了 我不該這樣說你 斐如我心情不好 ....
這話說的沉重 卻也 精準
兩個女人 兩樣心情
斐如一再問著秀慧需不需要幫忙 秀慧苦笑著說 "誰也幫不上忙 除了老天"
這話確實是撞擊
對於斐如而言 她困在自己的婚姻裏 完全沒有體諒秀慧的心情
秀慧在這樣的婚姻裏 除了責任 什麼也要不到
相對於秀慧 老天確實給了她這麼多的好 而她卻還不知足...斐如想
是這樣嗎? 該這樣想嗎? 斐如整個混淆
是她在犯公主病嗎?
要求高品質的婚姻? 是錯的嗎?
還是她擁有的已經夠好了?
她沒有權利要求更好的嗎? 是嗎?
如果這個家真的分崩離析 會更好嗎?
也許 是回頭珍惜的時候了....
那一夜 斐如認真的和元凱商量 兩人決定把小勇送回大陸 為了小月 彼此都願意回到從前
三個人 一起吃完飯 斐如很開心的跟小月說 "我們要搬回去囉..."
小月定定的看著斐如 不太明白的樣子 突然問到 "那弟弟呢? 他要跟我們住嗎? 為什麼爸爸不搬來和我們一起..."
"你想跟弟弟住 是嗎?" 元凱在一旁很故意的問
小月搖頭 "奶奶會罵人 我不喜歡 ..." 大約也覺得這話不妥 越說越小聲
原來小孩真的懂 該死的重男輕女 斐如整個心疼不已
她瞪著元凱...所有的心酸又起
結果事情根本無法如願 公婆不肯
"沒有道理 我家的孫子要放到 大陸去養"
"我們有要斐如帶孩子嗎? 沒有啊..這女人未免太自私了一點..."
"這一整年 她有盡到做媳婦的責任嗎? 我們都不怪她喔 她還敢要求..."
"我們家好不容易 有一個孫子喔 她怎的這樣沒肚量啊 "
"對不起也說過了 她鬧也快鬧一年了 從來沒見過這種媳婦.."
"你看你看 人家阿紫多懂事...幫我們家生了孫子 可什麼都不要求 是不是?"
"我說啊 你乾脆把阿紫迎過來 這樣對 小勇也好...."
"反正 我跟你說喔 阿凱 你休想把我的心肝寶貝孫 送走..."
.....
話說到這這裡 元凱啞然
阿紫懂事 這感覺慢慢也在元凱的心中成形
從一年多前 阿紫懷孕 到 把孩子交給他 阿紫沒鬧過公主脾氣
懷孕時 她自己一個人 產檢
生產後 她自己和孩子 在月子中心
然後 又自己抱著孩子來台灣 安頓好 自己再默默的離開
一切一切 她都 在情在理
現在 在大陸時 他和陳紫在一起 也是開心的多
在台灣面對斐如 總是好多的困難 這樣捧著 那樣安撫著 可一不順遂 就翻臉 要離婚
元凱當然知道自己對不起斐如 可事情已經成了這樣 三不五時的鬧 真的很讓人不堪 她到底要怎樣呢?
斐如的公主脾氣 已經到了元凱無力負荷的情況了...
可是 小月 怎麼辦呢? 他心裡想著 嘴巴不自主的說了 "小月怎麼辦?"
媽媽立刻說 "小月當然是我們家的 她姓江 我們沒有不要小月 元凱你聽媽說 沒有父母希望孩子離婚的 可是 這斐如真的太令人失望了...."
元凱的心漸漸也開始晃動了
把小勇送回大陸 仔細想想 確實不是好方法 這一送 很明白的 他跟阿紫不會斷了連絡
那麼 斐如怎麼受的住 鐵定天天吵 這樣對小月好嗎?
與其這樣不如趁現在就分了吧
他元凱這一輩子 從不對不起女人 可是 如果是斐如自己決定的 也說不上是他辜負她吧
他確實累了 他想....
最後 元凱對斐如說 母親不肯送走小勇
斐如先是暴跳如雷的罵婆婆 慢慢沉默不語
許久 她問到 "你媽說不行 那你說呢?..."
斐如明知道 元凱一向孝順 這更顯得她的不懂事
元凱搖頭 沒說話
-- "所以現在怎麼辦?
-- ........元凱還是不說話
-- 你們是希望我認了小勇 接受他是嗎?
-- ......
-- 我不知道 我覺得我還有困難 只要看到他 我就想到你和阿紫 甚至我的父親...
-- ...... (天啊...一定要這樣扯嗎? 元凱心裏想著)
-- 你倒是說話啊
-- 我不知道 真的 小如 要看你...
-- 應該是看你媽吧 ...小如火氣很大
-- ....小如 我不想吵架 真的
-- 什麼意思 我想嗎? 我想嗎? 好不容易我們有了共識 只因為你媽不肯?!
-- ....小如 我們這樣一直吵 對小月不好
-- 所以我們才在想辦法啊...你到底是真的想復合嗎?
-- .......
-- 你不說話 所以是想離婚囉....
元凱還是不說話
那不說話 突然很怵目驚心
結婚以來 每次鬧離婚的都是 斐如
斐如吵吵鬧鬧的 元凱大多都 疼著 哄著 說 "對不起..."
唯一一次 元凱說 "如果那真是你要的 就離吧..." 就是上次礁溪那晚的爭執
那次彼此多少都在氣頭上 元凱想來也是又氣又累
可這回不同
那感覺不同
元凱沒有生氣 很平靜的 反倒是 好像在期待著 斐如生氣 好繼續那話題
斐如停在那裏 好一會看著他 "你不要這婚姻了是嗎?" 斐如問到 話沒問完呢 淚水就開始潰堤了
元凱怕女人哭 大家都知道的
他忽然的就沒了主意
原先他希望斐如自己提 他同意 這樣簡單 他不想辜負她
現在.....
他抱著她 擦著她的淚 說 "小如啊 我怎麼會不要呢? 我愛你的.." 這話算是真心嗎? 倒也不算假意!
斐如哭的很是傷心 一字一句 "你不要我了?! 你不要我了?!"
這話 元凱怎麼捨得 抱著她 摟著她 "我愛你 我要你 我怎麼會不要你..."
那晚大約是他們長久以來 第一次 猛烈的溫存 是愛? 不是愛?...
...............
也是在那個夜裏 斐如才突然看到自己的脆弱
原來她心的底層 根本沒打算離婚 雖然她一直以為她準備好了
原來她只是習慣的以為 她可以隨時隨地的對這婚姻說 "要" 或者 "不要" 是的 那是公主的專利
當感覺元凱 "不要" 時 斐如整顆心止不住的悲哀突然湧了上來
那悲哀是那麼的無助 心裏被掏空 完全沒有了希望 "元凱不愛她了....."
知道元凱有外遇 甚至有小孩時 是悲哀的 那悲哀含著很深的恨 同時卻也在恨意中懷著渴望
元凱"不要"了 這悲哀才真是絕望的 沒有恨意 就是失了自己般的無望 "元凱不愛她了....."......
人 怎的只能在這樣的時刻 才知道 自己心裏真正要的是什麼
.......(待續)
黃小琥 沒那麼簡單
作詞：姚若龍
作曲：蕭煌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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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念最傷心 但卻最動心 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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