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意人生

在東區pub的前廊 她沒有起身 只隨意的對我揮揮手

冷灰的夜 飄著點雨 白襯衫 牛仔褲 微亮的紅唇 長髮披肩 左手一支飄著白煙的vouge

我看著她 並且走近 她說 "還沒夠晚 裏頭還不能抽菸 只能坐在這裏..." 她笑了起來 一如以往

許久不見了 太久了 久到我都遺忘了她故事裏的細節

而 當她約我來 我也就來了 毫不遲疑

我點了一杯咖啡 她喝著不知啥的雞尾酒

她於是開始了她的故事

昨晚我接到他的訊息 在....我都不記得幾年以後

我看著他的訊息 看著他的照片 竟然...竟然 心怦怦的跳著

天啊 我以為我不會有任何感覺了 可是 ...那砰跳的心 究竟是為了哪樁

我跟你說過 一切都過去了 (她看著我 很是堅定 我點頭)

真的 這幾年 這麼多年了 從愛到痴狂 到恨 到日日的詛咒 到 忘記 好多好多的日子

這我都跟你說過 你記得吧? (其實我有點忘了 但 我還是點頭)

到了最後 我甚至老想著 他死了 在他的告別式上 我帶著墨鏡 痴狂的笑嘆人生

到了最後 我甚至老夢著 我死了 他在我的告別式上 低頭悔恨 哭到斷腸

我終於走上自己的幸福了 我再也再也不在乎他的存在 我這樣告訴你時 我是真的這樣相信的

(她又看著我 似乎深恐 我會有一絲的懷疑 我趕忙又點頭 我也相信 我說)

是的 我記得那時你也很開心 我們還舉杯慶祝了 (有嗎? 其實我忘了)

她停了一會 熄了煙 撥著髮

她其實不算美女 只能算是個不難看的女人

我們認識在ㄧ個很詭異的研習 同性戀與雙性戀的人生

那日中午休息時 她跑來找我 她說 你是雙性戀嗎? 大辣辣的這樣問

我笑著 有點靦腆 "沒耶 我是異性戀" 這樣的場合這回答 簡直遜爆了

她呵呵的笑了起來 "是喔 我也是耶 可我希望自己是雙性戀呢!"

我也笑了 我們擊掌 "我也想 ....女人的感情堅定點" 我這樣說 就這樣 我們成了好朋友

她把一切不能告訴別人的秘密 都告訴我

我和她 沒有任何交集 除了 這些秘密

她又點了根菸 繼續她的故事

你知道 我這幾年過的很好 (我點頭)

好到 我以為自己再也不想要風花雪月的日子

如同你常跟我說的 安定就是甜蜜 穩定才有幸福 ( 我有說嗎? 確實像我說的....)

夜裡我可以酣睡如孩童 那才叫美好

我從來不知道自己可以這樣愛我的先生

我從來不知道自己有一個可以安定的靈魂

然後 媽的 媽的 真他媽的 ....

(他給了你訊息 ...在這麼多年後...我忍不住這樣接口)

是啊

他媽的 我當他死了 死的透透的了 從我心裡徹底的死了

突然

蹦 的一聲 他又活了 站在你面前 跟你說 哈囉

你說

你說 我跟怎麼辦

她看著我 很認真的期待我給個答案

這麼多年了 從她外遇的纏綿 到 他們內心的糾葛 到他們分手時 她欲狂的憤恨

其實 我從來沒給過她答案

我只是聽著她的故事 陪著她狂喜 陪著她不知所措 陪著她走著這段路

但是 她老愛問 好似 我的回答 她真會聽似的 別傻了

"所以....你打算怎麼做 或者你已經怎麼做了..." 我這樣回答

她抬頭看著我 她是老了 我們都老了

昏暗的燈光下 還是看到她頂上略白的髮 明顯的法令紋

假意年輕穿著中 透著的蒼老

你知道嗎? 他照片顯得好老 沒想到耶 這麼幾年可以老的這樣快

害的我也跑去面對的鏡子 仔細瞧著自己

唉 我知道 我也老了 但是 我沒他這般顯老喔 他活該

我們一起笑了起來 乾杯 我們這樣說

你還愛他嗎? 我問到

外頭的雨大了 夜更黑了 她深邃的眼睛望著我 ㄧ會 她搖頭 用力的似乎要甩掉甚麼念頭那樣的 

嗯 ....我點頭

但是 ... 她接著說 我很想知道 他過的好嗎?

我就是犯賤的很想知道 這幾年他還愛我嗎?

我很想確定 他這幾年是該死的悲慘 

呵呵呵 .....她慘慘的笑了起來

其實這有甚麼意義呢? 他悲慘與否干我屁事 我自己倒是活得挺好的

所以 你的憤恨是因為? 我這樣問到

她看著遠方的黑暗說 也許當初他的選擇 才是我們兩該走的路 但是 但是 他當初的那些海誓山盟 又是哪門子不要臉的承諾

我記得他給過的承諾

那時她告訴我時 整個人像花朵那樣綻放 或者 像那恆常不滅的星星 

他那時是這樣說的 ....他所努力的一切 他所有事業中的成績 都為了有朝一日 可以和她一起笑看人生

那時刻 我就覺得這男人 虛妄了 

男人明明在婚約裏 明明有著赫赫的事業

那一切的張揚與驕傲 難道不是為了另一個女人?

那時 當然 我是不說的 ....說了有用嗎?

現下 當然 我還是不說

"我就覺得 他不該騙我 ....他不該騙我...." 她這樣說著 咬著酒杯 "那時刻 我甚至要放棄我的家庭...."

我們都沉默了

山盟海誓 那不是孩子的信物嗎? .....我這樣想 卻沒說出口.......

這時刻 waiter 走了過來 說 "下雨了 裏面可以抽菸了喔 你們要移進去嗎?"

她抬頭看著waiter 擺出迷人的笑容 然後搖頭 她說 "不了 ....我們也要走了 我們都是有家的人呢 是吧...." 她這樣說.... pa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