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問到 "所以那個鳳蘭 是長腿美女嗎?" .....

正祥看著她 忍不住笑意 "呵呵呵... 全世界 只有你會關心這個啦.." 

然後 他拍著她的頭 笑嘻嘻的說 "你真的都沒變呢..."

"快說 快說啦 到底是不是長腿美女 別岔開話題喔!" 小斐鬧著 像個長不大的孩子 搔著正祥癢

正祥一向怕癢 笑個不停 "她不是啦 這世界哪有人的美腿勝過你呢!"

小斐打他 "正經點回答喔.." 正祥閃著 

這邊閃 那邊抓的 兩個人 玩來耍去的 正祥順勢就抱住小斐

有一會 兩人恍惚了 四十歲的人 彷彿進入二十歲的青春

回到了從前 正祥看別的女人時 小斐的模樣 

無論是看電視、報紙 或是在公車上 餐廳裡 只要正祥盯著別的女人看....每回小斐都要搔癢他 "看美女喔 ?!..."

正祥總是得抱著她哄著她 一再說著 "你最美 你是世界第一美女..." 來討饒

那是二十年前的熟悉 一忽會 就完全重新在兩人的心裡點燃

這般年輕 這樣美好....無憂無慮....

沒有人的涼亭 正祥 好想低下頭 吻她 一解 十五年的思念 不懂  .....

 

音樂響了 電話聲 真該死的電話

一下子 就把兩人拉回現實

是 翠芬 當然 下午兩點半

-- 你在哪 翠芬問

-- 在台北啊

-- 你開車上去的嗎?

-- 嗯

斐如膩著他 一心想偷聽 像個好玩的青春少女 眨著眼....

-- 幹嘛開車

-- 方便些吧

-- 甚麼東西方便些?

斐如在旁竊笑...正祥伸手想打她....

-- ....

-- 我剛打電話到三重去了 他們說你沒過去

-- .....

-- 說話啊

-- 我去了 一定是小姐搞錯了啦

斐如走開 做了個鬼臉....

-- 你現在還在三重嗎? 不然我打電話過去...

-- 我已經離開了啦  ...

-- 那你現在在哪?

-- 在台北 剛才不是說了嗎? 我要掛了 我在開車現在不方便 

-- 甚麼時候回來

正祥掛了電話

真慘 正祥想 媽的 真有這麼厲害 一身汗

 

斐如走回來 微微笑著 有點挑釁的 說"要趕回家囉..."

正祥看著她 突的拉她 想吻她

斐如抽身走開

過往 突地來 也 忽地就走遠了 留下的是所有的的現實

"走了吧 ..." 斐如說

 

兩人無語的上了車

正祥說 "我送你回台北吧"

斐如答到 "這樣好嗎? 不好吧!"

正祥說 "嗯 也是 怕太晚了..." 他確實很擔心翠芬的脾氣.. 

斐如莫名的有些不是滋味 問到 "你愛她嗎? 你太太"

正祥想了會說 "當然 我愛她 " "除了多疑這點 她確實是個好老婆" 正祥補充到

"那還是不要再見面吧" 斐如冷冷的說

整個車裡突然沉悶到不行....沒人說話

"你有她的照片吧 我看看.." 斐如說

正祥丟過了手機 "封面就是囉 翠芬很堅持要放在封面.." 他說

那女人 長長的髮 大大的眼 細緻的眉 個子很小 整個人縮在正祥的懷裡

算不上太美 斐如想 至多 只能說 好看

她隨口說著 "太太很漂亮呢!"

正祥很有點得意 "當然 我品味佳!"

斐如說 "怎麼你一說別人美 我就想搔癢你..."

兩人都笑了 暖暖的從前 ....

"沒有你美的 在我心中從來沒有..." 正祥喃喃的說著

一會 正祥嘆了口氣 終於問到這困惑十五年的問題

-- "唉 說真的 那時候你是愛上別人了吧 ..."

   "現在可以說了嗎?"

   "小斐 我真的好想知道 為什麼? "

   "想了這麼多年了 我還是想不懂 ...."

斐如苦苦的扁著嘴 這問話終於還是要來的  "你先說 你還恨我嗎?"

-- 你先回答我

-- 你先說

-- 你到底想知道什麼? 

-- ......

兩人又一陣無語

斐如就說了... 唉 不就是那樣嗎?

......................

斐如大三那年 正祥大四

正祥打算回嘉義接父親的生意 所以並不準備研究所

大四的課很輕鬆 他幾乎把所有的時間都用在斐如的身上

他並不浪漫 但確實很努力的照顧著斐如的一切

除了生活上食衣住行樣樣照應著 正祥甚至幫斐如寫報告 繳作業 陪著她上課

他寵她就像一個 護衛 對待一個 公主 那樣 由著斐如使喚

 

斐如終於安定下來 那時候 她確實是愛他 安定的感覺別有一番滋味

她喜歡當公主 她喜歡正祥的穩定 無論她怎麼使性子 無論她怎麼發脾氣 他就是在

兩人相處吵架是難免的 有時為了斐如覺得正祥不夠浪漫 或者管她太多

有時 為了正祥討厭斐如的貪玩 他也不喜歡斐如穿著超短的裙 校園飛舞.....

年輕的兩個人 試著相處 但相處確實困難 

兩人若是吵架了 第二天斐如還在氣頭上呢 正祥依舊買早餐來

有時鬧的更兇了點 幾天斐如都故意不理正祥 他仍然每天早中午的來

正祥對她是真好 無怨無悔的好 像是上天派來的守護者那樣 使命必達

正祥的好 讓人沒理由說自己的不滿 那是違反天意 那是太不知足了....

......

他們在一起一年以後 正祥就要畢業去當兵了

離去前 正祥一直焦慮著好玩的斐如 能不能等他兩年

斐如那時承諾 "當然 我愛你 你放心...." 那時是真心的 一點也不假

她愛他 是的 她願意等 沒理由不等...

 

正祥走了 斐如在學校 讀最後一年

正祥在的時候 甚麼事都幫斐如弄得妥妥當當的 

正祥這一走 斐如確實傷心

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在校園裏晃 每天每天的寫日記當信 一封封的寄 思思念念

斐如後來回憶起來 覺得 這大概是她最愛正祥的時刻了 在信中 在夢裏 在不真實的記憶...

 

正祥運氣很壞 抽到馬祖服役 對兩人來說真是晴天霹靂

但 日子還是得過下去 正祥每天寫著信 ....

慢慢斐如也就習慣了 她還是寫信 但不再日日夜夜的回...

斐如書念的不好 不考研究所 家裡也不急著她賺錢 

她就成天東晃西晃的在校園裏 日子確實有點無聊 

她很努力 信守承諾 不再接受任何邀約 ....

 

畢業以後 幾個月 父親 讓她到朋友在職的建設公司上班 

她做的是業務助理 公司大 業助的工作不是太難 主要就是聯繫跟文書處理

她是協理介紹進來的 大伙對她多少是客氣的

當然 也因為她美 他們很快就叫她 "業務之花"

其實從高中開始她就明白自己沒甚麼本事 "美麗" 是她最大的強項

但是她沒想到 原來在工作上 美麗也極有價值

男人都喜歡她穿著短裙 在辦公室裡走動

建設公司多的是男工程師 以及老老的女人 她是極少數的花瓶

她喜歡 是的 也許有人不恥當花瓶 但斐如卻覺得 那是沒本事當花瓶人的自我安慰

 

公司大 活動多 業務部更是 都是些年輕人

每次一個案子 開始結束 都得吃吃喝喝

斐如 如魚得水 她愛玩 薪水少點沒關係...

 

正祥那時還在馬祖 斐如的信 更少一點

 

正祥退伍前半年 她認識 Jacky

Jacky 比她小 是個ABC 公司老闆是他的 uncle

大學最後一年的暑假 父母送他回台灣 學學中文 並且歷練歷練

Jacky 人很洋派

公司裡大夥都知道斐如有個男朋友在馬祖

雖然同事常常一起 出去玩鬧 但沒人真敢追斐如 同事嘛 搞的不好 是非太多...

Jacky 可不管這個的 藉著年紀小 整天擠弄著斐如 喊她 Mandy姐

也因為 Jacky 年紀小 斐如很自然的和他一起出遊 就像跟弟弟一樣 她告訴自己

於是假日 斐如常常跟著 一群ABC 上山下海 KTV PUB 的留連 略盡地主之誼 她告訴自己

她很喜歡 Jacky 的幽默以及擅玩 和他在一起總是驚喜連連 每處玩樂都要試試 每件新鮮事都不放過...

幾個星期過去 斐如生日 Jakcy 單獨 約她去陽明山看台北夜景 很黑的夜 他放著煙火

從後車廂裡搬出 一百朵玫瑰花 一瓶上好的紅酒 以及車上浪漫的音響

遠眺台北市 燈火爛燦

Jacky 摟著她跳舞 耳鬢廝磨 喊她 Mandy 不是 Mandy姐

這才是愛情 怦然心動 令人無法拒絕.....夜色、星光、鮮花、擁舞

斐如喜歡 真的 那浪漫 是正祥沒法給的 而她好愛

正祥那張畫著愛心的卡片 還在家裡桌上 寫著 "生日快樂 "....

當然她知道 Jacky 沒法給她穩定

她知道這愛情不長久 她也沒打算長久 就是年輕好玩而已

 

於是 兩個男人 一個給她浪漫 另一個她努力維持書信

 

幾個月後 Jacky 要離開了

她送他到機場 淚眼婆娑

Jacky 要斐如想辦法到美國找他 他說 "I'll love you forever..."

斐如心裡知道 這全是狗屁 只要上了飛機 他很快就會愛上別人 她知道

那一天她坐著車回台北時 一路落淚 不停的不停的 

那淚並不單為 Jacky的離去 而是 某一部分 Jacky 挑起斐如 關於浪漫 關於愛情 的渴望 

Jacky 帶走的不單單只是這段輕狂的愛情 .....而是留下許多的困難...

正祥給她的真是愛情嗎?  ....

她真的可以和正祥 終老一生嗎?

如果正祥像個義無反顧的侍衛 那麼Jacky 就是和她勢均力敵的王子

公主需要的是什麼? 婚姻需要的是甚麼?

....................................

故事說到這裏 正祥把車子停到路邊 他說 我得抽一支菸

-- 所以是 Jacky,是他這號人物 他吐著菸 試圖讓自己的話聽來平靜

-- 不算是他吧 就是... 我們的愛情久了 乏了 ... 斐如輕聲說著

   也許就是我貪玩吧 ...斐如滿是愧疚

   唉 算了 我就說 不要說了 ....

 

電話響了 正祥看也不看 關了手機 那恨意突然就起來了 當時想殺人的恨意

-- 可是 後來我們訂婚了啊? 你幹嘛訂婚 耍我嗎? 你愛別人幹嘛要訂婚...正祥火紅著眼睛說

-- 唉... 為什麼訂婚 因為我們當時相愛啊 正祥 我沒有騙你 我愛你 我也很想兩個人在一起 真的... 斐如也紅了眼

-- 媽的 正祥推了車門出去了 他見不得小斐哭的...他恨她 但... 他好想抱著她一起哭

 

站在路邊 正祥抽著 一支又一支的菸

"幹 這女人說這些幹嘛?" " 媽的 真幹 難道不是自己要她說的嗎?"

他一直想知道為什麼 十五年了 他一直不懂當初為什麼斐如說 "沒辦法..."

現在 答案要揭曉了 難道他不能像個成熟的大人那樣 好好的聽完故事嗎?

他們都不是孩子了 就當是個故事吧 聽完它 滿足了困惑 就彼此告別 這樣行嗎?

也許這樣也好 所有的糾纏 到今天為止 給自己一個說法好埋葬整個不值得的付出...

正祥努力說服自己

 

斐如在車上 她知道自己不該這樣明白的說 她應該更保留一點

但是好像非得這樣說清楚 才能擺平自己這十五年的愧疚

她知道 正祥一定會受傷 是他自己要答案不是嗎? 

其實  她內心裏明白 她只是好想好想放下自己的枷鎖 ....十五年的抱歉 太沉重了...

她好希望在正祥聽完一切之後 可以原諒她 真正的原諒 那將會是她真正的解脫

 

風兒輕輕吹 ...羅大佑 劉文正

風兒你在輕輕的吹
吹得那滿園的花兒醉
風兒你要輕輕的吹
莫要吹落了我的紅薔薇

春天的花是顆小蓓蕾
夏季裡豔紅的更嬌媚
秋天它花瓣兒處處飛
冬季裡心碎是為了誰

             ...........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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